柳絮池塘淡淡風

<生氣>【相二】

(極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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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葉雅紀很生氣。

相葉覺得他胸腔裡每一分鼓動的血液都在詮釋描繪這件事。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刻畫著他激烈翻湧的情緒。

跟在他身後的二宮靜靜瞧著他的背影,離他兩三公尺,在相葉視角所不及的地方,水潤的眼睛由下至上,脈脈含著一股無措,但沒有潑洩出半點,只是用那種,如果可以摸到的話,觸感柔軟的眼神,微微仰視相葉的後腦。

「ニノ不懂。」

相葉漂亮的厚唇上來回咀嚼著這段話。

他拼命想解釋一件事,但就是講不清楚,內心真正的意思,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傳達給二宮。

二宮一直很有耐心地望著他,丟出好幾個貼近、但又不是最正確的解讀。

不知怎麼地,他就生氣了。

他不發一語地兀自前進,二宮也沒有出聲喚住他,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這樣安靜的空氣讓他充滿罪惡感,又讓他心底隱隱有種揮之不去的孤寂,因為他們總是很吵,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拋給二宮一個字。

懷裡的提籃很沉重,他提氣掂了掂,腦海裡轉著想走更快的念頭,但卻不知怎麼地緩下了腳步。

舞蹈老師要他們兩人把練舞時用的道具抬到明天練習時的教室先放好,東西挺沉,原本他們一人抬一邊,後來二宮那邊漸漸有點傾斜下去,他注意到了,自己右側細胳膊細腿的人前臂微微顫抖,白皙的手掌上紅痕鮮明。

原本他第一時間想著難怪呢,畢竟ニノ用左手提啊,自己剛剛怎麼會沒注意到?然而一秒後他反應過來,左手才是ニノ的慣用手,對呀……自己怎麼會忘記了呢?

毫無理由地,他生氣了起來。

他突然地停下腳步,放下提籃,在兩人間擱置沉默,二宮困惑地跟著放下籃子,不斷朝他眨著琥珀色的眼,肉乎又白皙的雙耳泛紅。相葉咬唇,混合著那種居然連跟ニノ都會講不清的混亂情緒,一個人抓起放道具的提籃,大步往前疾走。

所以他現在一個人在前頭,沉默、凝著眉心,自言自語;ニノ跟在後方,小碎步,安靜、汪著一雙眼,空氣裡嗡鳴著問號與急欲解釋些什麼的無言以對。

他到底在幹什麼啊,相葉想著,很生氣、就是生氣,卻理不出個所以然。

練舞室到了。

相葉一個人默默去把道具籃放在指定位置,然後轉過頭來看著二宮。

「まあくん……。」

二宮欲言又止,一臉想道歉的表情,雖然那張可愛的臉上明顯寫著不知該如何道歉起的小心翼翼與猶豫。

他一瞬間又有點生氣起來,但又知道二宮是真的全然地摸不著頭緒。

因為他也一樣。

這脾氣到底是從何而來?連他自己也還在無解徘徊。

算了、かず應該……不會怪他的。

他想說聲ごめん,卻又覺得自己還是在生氣著,生氣的人應該道歉嗎?

「回家了。」他撇過頭對著地板的方向,和二宮這麼說。

蹙起眉頭輕輕一扯,相葉捏起二宮的手腕,和來時一樣,他大步地往前走,後頭的二宮一怔之後顛簸地跟上。

等等吧,先去吃那家二宮最喜歡的拉麵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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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有個小問題:15歲的相葉是因為什麼原因生氣的呢?


突然想寫,15歲,愛著對方,但默契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好的竹馬。

在重要的人面前脾氣很大,還年少的不足以搞懂自己,卻十分溫柔的相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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